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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如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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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如此

沈言又不需要睡覺,文小滿說天亮就回,她就乖乖等著,他著急跑出去估計也是有事。

她玩了幾把游戲,一個死人又不能約生前的朋友一起打,自己一個人打有些無聊,就想找個電影看,翻著翻著竟然在列表裏看到了《揚名立萬》

那是她們在文華市一塊看的唯一一部電影,就是在他送她玫瑰的那一天晚上。

她點開來看,反正他不在,一個人無趣打發打發時間。

電影差不多播放到揭露真相的階段,女主躲在煙道裏和男主遙遙相望,房間外的警察在用力推門。

同時間門鈴響了,沈言嚇了一跳,按了暫停鍵聽了聽,確定是有人敲門,到門邊對著貓眼裏看了看,見是文小滿才開了門。

“這麽快就回了,我還以為你至少要到明早呢。”

見他手裏拎著燒烤,沈言估摸著他回一趟芷江是不是朋友找他去吃了個飯。

文小滿見電視機亮著,他看了暫停的屏幕一眼,楞到:“揚名立萬?”

沈言又重新按了播放鍵:“剛才覺得無聊,就說找個電影看,正好刷到了想再看一遍,當初求著你半天你才答應陪我看的呢,現在還有機會看就再看一遍吧。”

他聽著她的話,將燒烤放在酒店靠落地窗的茶幾上,解著塑料袋的結:“這是我看的第三次了。”

放下遙控器,沈言奇怪的轉頭看著他:“啊?第三次?”

文華市一次,今天第三次,還有一次?他覺著好看又自己回去看了一遍?

文小滿說:“是的。”

他坐在茶幾邊的沙發,仔細解著阿姨系的有些緊的塑料袋結:“我當時不想去看電影,是因為去找你的前兩天我在網吧和朋友玩,他刷到預告覺得有意思,在網上找了槍版,我已經和他看過一遍了。”

沈言聽後怔楞住了,一邊回想著當年的事情,因為思緒在翻湧,行為有些僵硬的朝茶幾邊的另一個椅子走去,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,瞟見落地窗外已經只剩下路燈了,和她第一次來時一樣,大約到了十二點芷江這個小城市就會格外的冷清,和半夜還燈火輝煌的文華是天壤之別。

她輕聲說:“所以我吵著要看你不想去是因為看過了?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?你說了我換個電影看不就好了?”

文小滿聲音穩如路燈的光:“你吵了一下午,看你就想看揚名立萬就沒說。”

沈言恍然大悟,所以看電影的時候那些反轉她和阿垠都覺著精彩興奮,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,她還以為他是原本就不想看電影被她拖著去,在那裏犯困根本就沒認真看。

她記得當時她微微猜到電影後面的情節,湊到他耳邊偷偷說:“哎,我知道那四個勾子是幹什麽的了!”

他當時挑眉看向自己,面色平靜,見自己有些興奮,於是也笑了笑說:“是嗎?我也知道了。”

沈言當時還以為,他那時是敷衍,原來,不是。

沈言內心像是打翻了調料臺,五味雜陳,低頭跟著他一塊解燒烤的包裝盒,錫紙的長方形盤子,蓋子上是店鋪名字。

沈言先只是覺著包裝有些熟悉,但現在大多數的燒烤店都是這樣的錫紙包裝,等她在定睛一看上面印的店鋪名字,這不是頤城的一家燒烤店嗎?

沈言驚訝的問他:“你去了一躺頤城?”

文小滿看了眼桌上的打包盒,他忘了,這家店好吃還是沈言告訴他們的,她總是把生活過的豐富多彩,常常到處找好吃的好玩的。

他點頭:“是,我去見了阿垠。”

沈言聞言,驚愕的盯著他:“你去找阿垠做什麽?”

文小滿回看著她半晌,看的沈言不明所以,感覺他的眼裏有很多話很多情緒。

沈默間電影放到了尾聲,這部電影最精彩的地方就是結局,是整部電影最高潮的部分,撥動人心的音樂聲響起,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朝電視屏幕看過去。

李家輝看到了原本應該已死的歌姬夜鶯的身影,朝著她的身影追了過去,在即將觸碰到她肩膀知道真相的時候卻停住了手。

文小滿看著屏幕,許久沒有回話,直到字幕滾動,他說:“沒什麽,消失了兩個月,家裏人問急了,他給我發消息問我怎麽回事。”

沈言看著文小滿垂下的眼睫,她知道,他在說謊。

她實在太了解他,這個神情,這個語氣,絕對在說謊。

況且他這些天掛了多少家裏人的電話,接了也是隨口敷衍兩句就掛了,他家就在兩公裏遠,如果真的怕家裏人擔心有無數的方法,根本不需要費力的花兩三個小時來回一趟頤城。

她假裝沒看穿,拿起一根掌中寶說:“哦,這樣啊。”

沈言吃了一口,還是那個味道,還真是個小驚喜,她之前讀大學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家的燒烤。

“沈言,我們明天回一趟文華吧。”

沈言的手頓住,擡眸對上他的眼神。他這不是商量的語氣,他這是做了決定明天就去文華。

“你想做什麽?”

他毫不避諱的說:“我想去一趟無相館。”

沈言又是一驚:“為什麽?”她想了想還能為什麽,一定跟她有關。

她看著他:“滿滿,執念是我的執念,我都不在意,你不必如此放在心上,其實有些事沒有什麽區別,即使我沒有下輩子,也有了這輩子,即使我有了下輩子,也不是我了不是嗎?那還叫我的下輩子嗎?”

他攥緊了手,起身:“我去睡了,明天回文華市要開四個小時。”

沈言看著他僵直的背影,原本還想說些什麽,都咽了回去。

她垂眸,是不是她自私了,不應該見他,死了的人應該死的徹底些,是她貪心了。

無相館每天早上都是桑落這個兢兢業業且唯一的員工去開門。

一早七點桑落就到了門口,看見無相館門口的臺階上臥著一只小狗,是一只黑黃相間的土狗,還有些臟。比柯基稍稍長一點的小短腿,臉部的的毛大多都是黑色的,只有兩點黃在眼睛上方,一左一右像是它的眉毛。

桑落開門,小狗狗撐著四肢站起來,朝著她叫嚷了兩聲。

桑落不太喜歡小野狗,學校裏的野狗之前就咬傷過女學生,出了事被學校請人全都清理了,雖然說它們也是生命,但人總得自保,不被咬的時候和平共處,被咬了就優先保護自己。

她隔著距離小心翼翼的朝門口靠近,就怕驚動了它,見它又搖著尾巴上前,桑落僵著不敢動,生怕一動它生氣了,咬自己兩口。

小狗似乎發現了她在躲,站在原地有些委屈的輕輕哼了兩聲,就轉身走了。

桑落舒口氣,打開大門進去,她每天早上來也沒什麽需要她做的,就是神棍這個人臭屁又講究。她進來就得泡茶,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古老的口味喜歡煮茶,還要求他每天來時必須房裏已經燃過一柱沈香,花瓶裏必須插好花。

她弄完這一系列他差不多就會到了,然後……

“不是跟你說了,房間裏不能有灰塵,易沾染汙穢之物,怎麽還沒掃地?”

對,就是這樣,每天差不多都是這幾句,活脫脫一個大爺,比那後面歸元寺裏的和尚神仙還難伺候。

桑落翻個白眼拿過角落的掃帚,看都不想看騷包的他一眼,準備從二樓開始打掃。

神棍往自己的太師椅上一坐,突然想起什麽,對著上樓的桑落說到:“算了,先不要打掃了,反正有我在那些東西也不敢進來。”

桑落捏著掃帚把,看著那不著調的人暗自咬牙,不敢進來還要她一天掃三次幹什麽!!!!

他接著說:“準備兩壺茶,一壺蒙頂甘露,一壺梔子花,今天有不少故人要來呢。”

他雖然看上去不靠譜,但說的話一向準,桑落問:“故人?哪個故人?”

果不其然,快到十二點,兩個月前拿著玫瑰花束的男人再次走進了無相館。

這一次,他臉上的神情才是一個來無相館的客人該有的神情,是極端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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